楼诚生子纪实文学17
大家久等，不好意思
预警：ABO/OOC/MPREG/血腥镜头/生产画面
17【倒数no.4】
虽然才一个月，但是阿诚已经很注意保护肚子了。他37岁，不年轻了。说实在的要这个孩子算是他们两个少见的冲动之举，不过到目前为止还算不错。
但是明濯是个大问题。明锡已经两岁大了，她似乎还是不太能接受当姐姐，甚至还自己躲起来生闷气。阿诚凑到她的小床边，轻轻掀开她蒙过头的被子，然后自己也躺下去，搂住女儿说：“宝贝为什么生气啊。”
明濯抽抽鼻子不说话。
阿诚说：“难道囡囡有了弟弟，爸爸就不疼囡囡了吗？我们讲道理好不好？”
明濯“哼”了一声。
“爸爸不对，爸爸在要小宝宝之前应该先征求大姐姐的意见。为了表示爸爸的歉意呢，今晚爸爸跟囡囡睡好不好？”阿诚哄她说。
明濯果然转过来讨价还价：“那要一个礼拜……”
“行！”明诚爽快答应了，用拇指温柔地擦掉女儿眼角的泪花。“囡囡永远都是爸爸的小心肝呀。”
“那爸爸为什么还要生小宝宝？不是有西西弟弟了嘛！”明濯带着小鼻音说。
“囡囡不想要妹妹吗？要是女宝宝，你们两个肯定会是好朋友的！”
“嗯……”
“而且人多力量大嘛。你看，以后你要是被人欺负了，弟弟妹妹就能来保护你，一样的，你也可以保护弟弟妹妹啊。”
“那爸爸和爹爹呢，你们干什么？”明濯瞪着和阿诚一模一样的大眼睛。
“爸爸和爹爹也在保护你们啊。姑姑也是。囡囡喜不喜欢姑姑啊？”
“喜欢！”明镜对明濯明锡就像对明台，是无底线的溺爱。
“那姑姑和爸爸还有爹爹，那就是姐姐和弟弟们嘛。还有在祖国的明台叔叔。“
“我都没有见过明台叔叔。他为什么不在这里？“
阿诚有一瞬间的沉默。“他长大啦，有自己的事情要做。在我们都长大以前，那就是姑姑一直保护着我们的。“
“姑姑真棒！”小姑娘的脸红扑扑的。
“爸爸相信囡囡以后也会是个好姐姐的是不是？一家人，就是怎么都拆不散的。爸爸就把锡锡弟弟和肚子里的小宝宝交给你了，好不好？明濯要当一个好榜样！”
“好！”小姑娘兴致勃勃地答应了。“那小宝宝什么时候出来呀？“
“秋天吧，秋天到了，小宝宝就出来啦。”
从第三个月开始，阿诚的肚子就像吹气一样的鼓起来，一点都不夸张。阿诚的难得地圆润起来，按明楼的说法：“还好胖了，不然挺着这么大肚子，走路不得打晃啊。”
医生告诉他们这次是双胞胎，发育得很好。但是阿诚的年龄不小了，还是建议多卧床休息。家里又有两个孩子，明镜还得照看生意，明楼没办法，只能再去请假。校长先生知道他的太太怀上了双胞胎，含着烟斗都忘了抽，简直又羡慕又嫉妒。明楼“嘿嘿嘿”了几声，挠头出来了。
这次没有孕吐，胃口也一直很好。就是肚子太大，几乎不能站，站一会儿就腰疼。因此阿诚最常见的姿势就是蜷在沙发里，再裹条毯子。囡囡还没去幼儿园，正是最自由的时候，她要是带着晃晃悠悠的明锡一起，能把屋子给吵翻。阿诚就满怀笑意地看着他们姐弟。
明楼最近在学着做饭。虽说君子远庖厨，但是明镜经常带走张妈，阿香也有不趁手的时候，他想着多少会一点，总不能让家里人饿着肚子。他天生的聪明，一点就通。第一次做的白粥，也就像模像样。阿诚五个月以后的宵夜，就都交给他了。
在美国常吃的干货不多，但是香菇一类总要有的。洗净泡发，再剪成细丝，和鸡脯肉的肉丝一起放进白米里，加水，小火用紫砂煲慢炖，出锅后撒一把小葱（阿诚自己种的），不油腻又香气扑鼻，是阿诚最经常吃的点心。阿香有时候会特意挑淡水虾回来，小而细白，同紫菜一起做小馄饨的馅再好不过。明楼下了给阿诚当宵夜，自己也要从他碗里要两三颗过来。明锡晚上做噩梦醒了，跑来找父亲们，撞见了，也要爬上桌子吃一小碗的。
日子就在明家简单但淳味的饭食，明濯各色的小裙子，明锡玩坏的玩具中流淌了下去。明楼和明诚卧室旁边的婴儿房空了出来，明濯和明锡搬到婴儿房旁边的屋子住。一人一张小床，床上挂着朴素的中华街买来的白蚊帐，窗帘却是流光溢彩的厚绸子，坠着金色的流苏。地上铺了羊毛摊子，大人进来要脱鞋，因为不好洗。但是两个孩子都爱干净，附近也没有土堆，玩墨水要被打手板，所以这张羊毛摊子得以存活了很长一段时间。明家这一辈最小的孩子，还在这上面打过滚。
明锡最喜欢秋天。他从小就一副小大人的样子，看着绘本就可以不说话。但是到了秋天，他最喜欢的，就是在门口迎接阿香回来。在壁炉前面玩着小马，听见门廊锁“卡嗒”转了一声，他就会站起来，摆着小胖手跑过去，把香香姨姨的菜篮子拉一半在手上，被她拖着走进厨房。这时候就可以看到篮子里有没有自己喜欢的果子啦。他乖乖地看着阿香洗新鲜的李子葡萄，就能够先得到一两颗作为帮忙提篮子的酬劳。阿香还是没有孩子，也爱哄着他玩，但是怕吃不下饭，不肯多给他。明锡吃了一点就满足，奔去明楼怀里叫他读故事书去了。
但是明濯可觉得秋天还没到。不然爸爸的肚子都像小山包一样了，怎么妹妹们还不出来呢？明诚听到她的问题，就会摸着她的小脑袋，告诉她“快啦，快啦。”
秋天到的猝不及防。纵使医生提醒过明楼双胞胎一般等不到足月，还要根据情况判断是否合适顺产，阿诚到后期也不敢多动一下，然而到八个多月的时候，还是有了生产的迹象。
幸亏张世这天晚上在明家，不然明楼开车只怕要出车祸。 深夜去医院，本来不打算带着孩子，但是明濯却醒了，哭闹着要一起去。明镜怕她吵醒明锡，就抱起她坐上副驾。阿诚已经疼得厉害，只能在明楼怀里喘气，好歹有过两次经验，知道不能大声叫浪费气力。明楼看他涨得青紫的薄薄的肚皮，硬的像铁板，他怕得不敢碰，只能跟着阿诚一起深呼吸起来。
值班医生迅速把他推进产房。明楼不能进去，从明镜手里把女儿接过来，坐在长椅上。恍然间又回到了三年前，也是他抱着明濯，在产房门口等他的伴侣。三年过去了，唯独在这件事情上，无论是心境还是能做的事，他都一无所长。
他紧紧地搂着明濯，想要填补一下心里的那块莫名空洞，直到女儿小声说：“爹爹，你捏得我手好痛哦。”才吓了一跳，亲亲女儿的脸颊道歉。
阿诚第一次在产房里疼出了眼泪。肚子里的两个小鬼这时候像在和他作对一样，死活都不肯出产道。护士小心翼翼地不断擦掉他脸上的汗，放正因为挣扎而挪动的鼻氧管，尽量不再增添他的痛苦。到后来他渐渐萎靡下去，使不动力气了，第一个孩子却还卡在骨盆。到后来只能用眼皮感觉光亮，辨别急切走动的医生护士。再后来这点残影也没有了，他完全陷入了黑暗里。
生产双胞胎必定比单胎更艰难而痛苦，全家人都做好了心里准备。第一缕晨光照进来的时候，医生出来了，带来的却不是孩子出生的消息：难产。必须选择剖腹。手术免责协议书。不排除死产可能。手术后遗症。
明楼感觉脑子都绞在了一起，然后被穿进了钉子。他蹲下来双手抱头，恍惚想起身上不再有阿司匹林片了，给他递热水的人也不在这里。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牙齿在发抖，冷汗一身一身的。明镜看他这个样子，知道没办法了，可阿诚等不了，只能自己抖着手把字签了，不防落下一滴豆大的泪，把最后的g晕染得看不清。签完还要跟医生说大人的安全才是第一。
有什么在催着他醒来。“stillbirth”，“boys”，“lucky”。没有哭声，安静像死亡一样蔓延。他强迫着自己睁开眼睛，大脑来不及反应，身体就动起来要翻身下床，然后有人接住了要摔下去的他。明诚迷迷糊糊地知道是自己的alpha，安心了一点，操着打结的舌头问：“孩子呢？”
“两个男孩子，都很好，在保温箱里。你快躺下。”明楼哑着嗓子说。
听到很好这两个字，明诚舒了一口气，干脆地再次昏了过去。
明楼帮他躺好，盖好被子，又看了一下点滴，才出去继续和医生的谈话。其实手术结束才半个小时不到，他们都没想到阿诚醒的这么快，因此就在病房门口讨论新生的两个孩子。也许阿诚是听到了。
他在剖宫产的时候还是想办法进了手术室，看着两个婴儿血淋淋地先后从阿诚的腹腔里捧出来，经验丰富的医生做了人工呼吸，确认了心跳，然后戴上小小的呼吸器，才被擦干净血水和羊水，剪了脐带，包进毯子里，最后直接放进了保温箱。阿诚双目紧闭，一动不动地躺在手术台上，像死了一样。他想阿诚睡着也好，睡着了就不会疼了。那时候脑子里面什么都有，明濯不知道有没有哭，明锡看不见爸爸会不会怎么样，医生给不给开阿司匹林，他让自己冷静下来，心里想阿诚平安了，孩子就去他妈的，他宁可断子绝孙。
然而也只是想想。麻醉效力持续着，明镜进来守着了。明楼抽空去了躺重症监护室，婴儿们在那里。虽然有夭折的可能，但是两个男孩子都撑下了，医生说他们非常幸运。这时候收拾好了，皮肤看得出来是红彤彤皱巴巴的，非常丑，指甲有的长全了有的没有，活像小猫崽。他不知为何想到了狸猫换太子。就这么麻木地在玻璃墙边站了一会，顺路去洗手间冲了把脸，明楼也就回病房了。就只想着阿诚麻药褪了之后，还不知道疼不疼，有什么后遗症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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