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OFTER for ipad —— 让兴趣,更有趣

点击下载 关闭

应用截图

面粉厂32557

面粉厂32557

 

【忘羡ABO】梁上燕 (一发完)

剧版+abo生子小故事

OOC勿KY

只是想写父母兄弟,妻子儿女,不管人间大道理。

 

 

梁上燕

 

 

蓝愿与金家家主金凌结为道侣的那一年,云深不知处出了件大事。

蓝家藏书阁背靠着一座矮山,山石色黑如墨坚硬如铁,仔细分辨,石质中混着石英般的细小反光。相传蓝家祖上置办家业时,正看重这处地质坚硬,水浸不透,最适合做藏书所在。便费了倍于寻常的人力物力,往下辟了深不知几何的藏书阁来。

这数百年,并无异状。

只是今年不知为何,从彩衣镇脚跑出一窝不知成了几十年精怪的穿山甲,冬日找不到吃食,偷寻常人家蔬果后被驱赶,便有那等猎户来凑热闹,拾了枪来追捕,意图抓来换银钱。谁知追赶时失手扎穿了母兽背上的一只小兽。那母兽发了狂,回头来撕了猎户,背着剩下的两只小兽逃窜上了山。

那母兽不过寻常精怪,并未成妖,奔至云深不知处不过也只是因为慌不择路,她显的兽身,恰好不为蓝家禁制所阻拦,守门的小童眼错不见,叫她溜了进去,惹出了后面一场大乱。

 

 

开春二月雪初融,正是天寒地冻。仙督的小公子一旬前才出生,本该好好享一家天伦,奈何金家地界出了前所未闻的半魔半妖的厉害角色,一张血口最爱生嚼婴童,又狡诈无比,轻易不现身。金凌与蓝愿道行还浅,斗不过这物甚,还差点被咬掉条腿。

信报传到姑苏,连魏婴听了都皱眉。初为人父,心肠都软了许多,尤其听不得这些残害小儿的事。

蓝家小公子生下来就是个贴心的人,除了肚饿和便溺,一概不哭不闹,只拿着一对黑澄澄大眼睛望着你,让人不由得就心软。

“阿夙,看爹爹做什么?你是不是也觉得,父亲该下山去救救那些哥哥姐姐呀?”

女医修在一旁道:“小公子才出十几日,眼睛虽睁开了,却还看不见东西的。”

外头小仆送了新鲜羊乳来,女医修看看时辰差不多了,要抱了孩子去喂。魏婴把手往回一收:“我来喂吧?我还没喂过呢。”

一旁蓝湛已经皱了眉:“你才醒了几日,还需要好好休养。抱久了小心动到伤处。”

女修也道:“魏公子现在身子虚,含光君也是为你好。小儿吃奶可不得吃上半个时辰,你手没力气,抱不住的,万一再摔了。等会喝了汤药,还是早些歇息吧。”

魏婴无奈:“好吧好吧!抱走抱走!我要睡了!你们都别吵我。”

蓝家人已经习惯了他时有不遂心便爱撒娇撒泼的毛病,片刻便带着孩子走了个干净。蓝湛把他又埋回被子里,摸摸狐狸皮褥子,还暖的很。

魏婴无聊地吹着头上帽子的毛风,蓝湛便在一旁坐着,等他睡着。许是孕中养的好,阿夙出生很是折腾了一番,熬过了两个日落才落地。产婆一掂,竟有个六斤重。魏婴怀他的时节不对,临盆又受了罪,这才躺了不过十来日,离大好尚有点远。

困头上来,他又想起刚才没说完的话,从被中抽出手来拽蓝湛的袖子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我寻思着,金家那边,你还是得去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。”

蓝湛本也在想这回事,只是云深虽平静,到底还躺着道侣和孩子,一个体弱一个年幼,于情,他不欲离开;于理,既任仙督一职,自然是要解救百姓为要务。因此正在为难。

魏婴又道:“叔父还在呢。实在有什么事,我便去请大哥。你御剑去金家不过一天一个来回,办完事回来,说不定天都还没黑呢。”

魏婴心软,蓝湛自然也是心软的。蓝家这几个月被蓝启仁等人围得铁桶一般,姑苏又一向太平。权衡再三,他看着魏婴耷拉下来的眼皮,轻声说:“我明日便出发。你且安心睡。”

魏婴似梦似醒地“嗯”了一声,呼吸便沉了下去。

 

 

 晚间蓝湛发出灵蝶,通知金凌明日卯正自己便出发去襄助他们。江澄昨日午后便到了,查探一番,说这妖物见咬伤了金家家主,愈发狂妄,便是青天白日也敢出来大吃大嚼,他已带人布了阵法,擒获应该不难,让蓝湛不必来了。蓝湛思索片刻,还是传讯道:“此妖害人,应当尽早解决。”

东厢传来小儿的啼哭声。魏婴刚服了药躺下,也迷迷糊糊地醒了,掀开被子要下地。蓝湛连忙过来拦住他,把人又放回床上。“你伤口未愈,切莫乱动。我去看看。”

魏婴还不清醒,否则发觉自己成了软脚虾,连床都下不动,必得要生气一番。“你快去看看阿夙。他是不是饿了呢……”竟又半晕半睡过去。

蓝湛披衣出了门,绕过门廊行至东厢。乳母已经抱了孩子起来,哄了几声,正在喂小盏里的羊乳。蓝夙尚未满月,这个大小的婴儿,一日都得吃上八九次的奶水,喂时要小心仔细,万不能噎着呛着。

他熟练地把儿子抱过来,心下掂量,是比前几日重了些许。羊乳只小小一盏,夙儿乖得很,一刻钟的功夫便喂完了。

“江婶,您先下去吧。”

乳母见怪不怪地回后头去了。蓝湛哄睡了孩子,将他放回小床上,拉好施了护身符咒的纱帘。不知觉月已上中天,再回到静室,脱衣躺下。一旁睡了一觉的魏婴凑到他怀里:“阿夙睡着了?”

“哄睡了。伤口还痛不痛?”

“嗨,早就好了。你们整天把我拘在床上,人都要拘傻了。你明天一早走?” 

“嗯。”蓝湛把人揽近,盖紧被子。毛风戳进魏婴鼻子里,激的他打了个喷嚏。蓝湛着急地把手探上他额头:“难道是着凉了?”

魏婴拿下他的手:“被这狐狸毛毛戳的!没事!你把我裹得密不透风的,都快捂出痱子来了。”

这下好,蓝湛又说:“哪里长了,明日让医修配点药来涂上。” 

“哎呀没有没有长。蓝湛,我认真的,再这么下去,我都要被你养成废物了。”

蓝湛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,点点头:“嗯。”

魏婴都要被他气笑了。闹了这一阵,蓝湛铁臂似的圈着,闻着他身上的檀香味,渐渐又困了:“你明天出门,可要好好教训那只畜生,不许急着回来,听到没?记得给我带酒回来,再过半个月我可要开戒了……”

“好。”

 

 

 

 

第二天一早魏婴醒来时,天光大亮,蓝湛果然已经出发了。只是他人虽然走了,却另外叫了景仪来“看管”。

虽然魏婴也不怕景仪,但有人在耳边念叨,他总归是会听的。蓝湛不在,他便叫乳母把孩子连同悠车一同抬了来静室正屋。蓝夙喝完奶,脸上泛出一丝笑来,小嘴吧砸吧砸。魏婴心都要化了,抱着襁褓,连手酸都忘了。

景仪伏在塌边,拿着只小拨浪鼓逗他。“阿夙,看哥哥,哥哥这儿有好玩的。”见蓝夙朝他转过脸来,便高兴地嚷嚷。“阿夙真可爱。我可没有见过阿夙这么惹人疼的小孩子。”

“你也老大不小了,怎么样,有没有中意的女修啊?今日你含光君不在,蓝老先生在前头忙着,机会难得,快跟我说说。”魏婴眼冒金光。

“哎呀没有呢。情情爱爱没什么意思,我还是习我的剑吧。”景仪瘪瘪嘴。

“年纪不大,倒学起先生看破红尘的那套来了。真是。思追都和金凌结了仙契成了道侣了,你就不羡慕?子真也早早有了未婚妻了。”

说到这里,便不由得感慨起来:“成了亲可就是大人了,要挑起担子来喽。”

景仪脑袋一转,却问:“思追和金凌两个都是乾元,能生得出来小孩儿吗?思追的孩子肯定也好看!”

魏婴一向佩服他跳跃的思维。“我也不知,都是缘分。像我跟你们含光君成亲的时候,也没想到,我能生出阿夙这么个小宝贝呀。阿夙,你说是不是?”

小儿毫不吝啬地咧了个笑,又打起了呵欠。魏婴“嘘”了一声,内室便一下安静下来。蓝夙渐渐合上眼,外头却传来疾行喧哗声。景仪拿了剑闪身出去,只见几个巡逻的门人转来转去,不知道在做什么。

“吵什么吵什么,小公子刚睡着,把他吓着了怎么好!”

领头一人行了一礼,起身道:“山门有异动,我们发现训诫堂附近的地石开裂了,才知道给一穿山兽闯了进来。这母兽慌忙间掉了一只幼崽下来,被我们捉了。”又把在山下问得的那母兽逃上山的来龙去脉如此这般说了一遍。

“那幼崽呢?母兽是谁在跟着?你捉了她的孩子,她必要回来寻你的。”

“那幼崽无内丹,先生用乾坤袋收了,在前面议事厅等着那母兽来。我们的人追着那母兽去了藏书阁。竟也奇怪,藏书阁所倚靠的山石本坚硬无比,也被那母兽钻了下去。我们捉不到,只能到处找。这兽又没有妖气,用符咒也探不出来。”

景仪略一思索,吩咐那门人就守在静室附近寻看。“虽看起来是普通成了精的山兽,但今天含光君不在,静室内一大一小的须得好好看护。你们跟着我在这儿吧,别叫那穿山兽乱窜吓到了孩子。”

此时众人脚下地面摇晃起来,蓝景仪以为是地震,在心内啐了一声“晦气”。他话音未落,那边又急匆匆冲过来一人,差点撞进怀中。“大事不好!那穿山兽发了狂,钻穿了藏书阁的地石,藏书阁塌了!”

众人皆惊。脚下虽只是微微摇晃,但谁也不知,是地震赶上趟儿了,还是那穿山兽凿穿了云深不知处,才有此番异象。

“屋子可待不得人了!”蓝景仪带人冲进静室,一把拽下床边火狐皮的大裘衣,劈头盖脸地往魏婴头上套。乳母在一旁抱紧了孩子,不知发生了什么,也七手八脚的把孩子裹了起来。“地下怕是有成了精的穿山甲在钻洞,方才地震了,大家快到外头去!”

魏婴听得云里雾里,但多少明白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,要避难去。“江妈妈,把孩子给我!那边那坛子羊乳你拿衣服裹了也带上!”

 

 

 

 

金家地界。

蓝湛御剑赶到时,金凌等人正牵着仙子在山脚下探那妖物踪迹。天光微亮,山林里雾气未完全散去,他们不敢分散,用符咒化了绳来感知彼此。

江澄道:“那妖吞的生灵太多,血腥味大,狗鼻子比罗盘要好使些。”

蓝湛持避尘走在前头。那妖已结了妖丹,虽不惧阳光,但只要是邪物,日中阳气最盛的时候,妖力多少有所削弱,此番他们便是要趁正午前寻到那妖物,再破其法门灭了它。

蓝思追道:“我前晚与那妖物交手时,探到他虽为人形,但却有妖力,半妖半魔十分奇怪。后来在附近的仙门问到,他们曾见过那妖物的脸,竟与他们月前失踪的小公子十分相似。”

“太姥窦氏是正派世家,不曾听闻过这等吞噬活人修炼的野路子。但山间精怪就不一定了。太姥山灵气充沛,化形了的半化形的树精花妖,我都见过不少。只是树精们吃不得荤腥,要了婴孩们来也无从下嘴。”江澄皱着眉,手间紫电劈啪作响。

蓝湛沉吟片刻,道:“树植,也有寄生食腐的。且山中精怪不通人事,做派与人有异,实属正常。”

思追点头:“若是窦小公子被精怪寻了机会攀附上身,自然会选灵识最为纯净却又无力抵抗的婴儿幼童下手。”

“既如此,到时候便用我这紫电抽一抽,若是将那附身的妖物抽出来,那窦家孩子说不定还有救。”江澄道。

他这宅心仁厚的话一出口,让众人很是诧异,金凌道:“这还是我平常喊打喊杀的舅舅吗。前些年江家有人鬼上身,您那紫电抽得可一点儿没留情啊。”

江澄立时踹了他一脚。“还不是给你这兔崽子积德吗。”

金凌捂着屁股翻了翻白眼,幸亏有思追撑着,才没摔个狗啃泥。“是给你姓蓝的小外甥积的德吧!这个月带着思追都用了多少香油钱了,别以为我不知道!”

“阿凌。正事要紧。何况阿夙也是你弟弟啊。”思追出言劝道。他眼尖,瞄见蓝湛低头扬了嘴角,分明是个笑模样。

 

这时雾气突然浓重起来,几乎要将天光遮住,雾中逐渐弥漫起一股似腥似甜的气息。

“怪味,没毒。”江澄警惕道。

蓝湛辨认了片刻,才说:“血腥气。……还有奶水味。是婴儿身上的味道。”

金凌紧跟着蓝思追往前走,忽的脚底踩上了一根软绵绵的东西,低头一看,几乎要惊叫起来:沾着血的婴儿手掌,在黄土中半掩半露。

那畜生,想来就在附近了。

 

 

昨日江澄便带人在这山上布满了阵法与捕妖闸,最好的情况,是他们能发现那妖物的真身,然后驱赶到阵法里去,少一场打斗。但他们越向山中行,臭味愈浓,发现被损毁的大小法阵法器便越多。

江澄 “啧”了一声。“小看这畜生了,想说它得肉身不久,应当不开智的,谁承想竟这样狡猾。”

蓝思追看了地上的残骸,伤口都附着些粘液与花粉,还有枯掉的藤蔓圈在脖子上。“既然成了人形,吸魂便可,怎么吃人也吃得这样囫囵吞枣。有些奇怪。”

蓝湛点点头:“既能破解仙家术法,可见人智尚存。江宗主之前与它打的照面,半妖半魔,同心同体。”

江澄会意:“那窦公子是否真是被强夺了肉身去的,又或者是自愿的,便不好说了。”

言语间妖风四起,众人早有防备,纷纷砍起草间滑动着的藤蔓树枝,霎时间枯叶纷飞。

金凌一边吐着嘴里的沙石,喊道:“没有灵气流动!这些东西怕都是障眼法!”

他话才出口,便有健朗的少年笑声传来:“好大的阵仗!金氏江氏两家废物,竟请了仙督来捉我。无妨,待我一个个挖了你们的眼珠子来做个坠子玩玩!”

蓝思追一个闪身附耳金凌:“此人狂妄,怕是经不起激。”

 

方才的藤蔓不过是吓人的把戏,那少年现身后,藤蔓瞬间长出一人宽的猩红花朵,腥臭刺鼻,原先的花蕊处皆变成排排利齿,若是被咬上一口,不缺胳膊断腿,也要中毒躺上一段时日,严重的骨肉皆化。

花倒不难除去,只是雾气连天,气味刺鼻,那花又似乎源源不绝的样子,砍了一朵又生出一朵。江澄杀得近了些,看见那些藤蔓都从那少年脚下生出,少年站着不动,并非胸有成竹,而是双腿已化为枯木,扎在泥土里,动不得了。

若是他们再晚来上一两日,窦家公子的内丹与那花的妖丹融为一体,花随根走,这太姥山茫茫,要斩草除根,就更难上加难了。

正愁眉之际,蓝湛传音入密道:“腾空,莫被咬到即可。”

御剑到三丈高,虽说花是咬不到人了,但是东躲西闪的实在是憋屈又丢脸。江澄脸青一阵红一阵,正要骂人,就看见蓝湛化了琴出来,那琴弦寒光四起,冰凉入骨,颤颤呼之欲出。

众人在上面看蓝湛施法摄弦,左削右斩,啧啧赞叹道:“仙督的功力又上一层楼了。”

蓝思追倒是识得:“含光君此次使的弦杀术倒是不同寻常。”

江澄也只见过一次:“弦力道不同从前,虽杀伤力不足,但……”方圆三里地可都绞干净了,花连带着根都拔起来了。

众人心道:“不愧是含光君。”

 

只是一时还斩不到站在重重护持下的窦公子,金凌站的脚酸,不耐道:“含光君,让我来帮你!”就拔了岁华冲下来。旁的食人花都被蓝湛拔了,他这一冲,倒直直冲到了只离妖物一丈远的地方。那妖物伸出一只已化作藤蔓的手臂,迎上岁华便被削断,另一只手却正好圈了金凌的脖子,旁边食人花涎水都要滴到他眼睛里去了。

江澄额角一跳,怒吼着冲下来:“你个没用东西!要你逞什么强!”

那妖嬉笑道:“哎呀,这就叫得来全不费工夫。你们仙门大家,也不外如是嘛。金宗主,等我也吞了你的丹,那时候便是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了。”

说时迟那时快,金凌闪出袖中之一枚银钩,射入半妖半窦小公子的丹田之处。那银钩似乎长了眼睛,直钻进腹中,一时血肉崩裂。同时蓝思追手中派出一张清心符咒,跟着那银钩的尾巴埋进去,倏忽便不见了。

那妖痛得爆起,又挥舞起化作藤蔓的手脚来,未够着众人,便被蓝湛的琴弦绞了。金凌站在蓝湛身后,咬了食指在掌中画了个叉,道:“钩犬,回来!”

妖物又是一声痛吼,手脚炸了漫天的碎木头屑子。那精致小巧的银钩子带着一颗黑红黑红的大内丹,摇头摆尾地回来,活像只叭儿狗。金凌把金丹取下放进蓝湛手中。银钩子完成了任务,又乖巧地躲进金凌袖口去了。

江澄心道又是魏婴给这些小辈乱做的法器,啐了一口,拿起紫电往半妖身上抽去。没了内丹,就只是普通活物,被这一抽,窦小公子化了木头的双脚自然是保不住了,都化了焦炭,脸上道没了黑气,露出原本一张清秀的少年脸孔来。

蓝思追不忍道:“邪心自起。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。”

江澄收了紫电道:“叫他父母抬回去吧,还能活几个月。”

一旁江家内门长史道:“此例一开,不知有多少宵小之徒要效仿作乱了。”

金凌笑道:“怕什么,邪不压正。总能治得了。”

江澄骂道:“你又拿着魏无羡给你做的劳什子逞能!大人都在,是你出风头的时候吗!”又看一眼思追,毫不见外地继续骂:“你倒跟你的好道侣学了个透彻,被魏无羡迷得着三不着两,不练剑不修心法,专门霍霍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!”

金凌跳脚:“这叫钩犬,它可听话了!而且只认我!虽然是大舅……魏前辈做的,但是只要我一画叉叉,它不管多远,在干什么,都会马上回来的。”

思追在一旁解释道:“这也是魏前辈给他做护身符用的。仙子虽然有灵,但是毕竟是活物,总有力所不及的时候。魏前辈怕人将符咒学了去,因此简化了符咒,只消画个叉就好。”

这倒是魏婴的作风。蓝湛听了道:“收好便是。”

 

将窦小公子整个人塞进封恶乾坤袋中,两小辈扛着。再抬头看,已经天黑了,雾气又聚集起来,不好御剑。蓝湛取琴问了问,说是今日已经打扰了太姥山灵,人家略有些不快,用雾封了山,叫他们消停消停。

众人心道:那食人花成妖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主持公道,反倒现在来为难我们。又不敢说出来。

蓝湛端坐在树梢上。江澄知道他是急着回去,但也无法,只能劝道:“再过三个时辰天就亮了。姑苏没有传讯来,想来无事的。你还是休息一下,三个时辰闭闭眼就过去了。”

金凌在底下跟思追挤成一团,嘀咕道:“小弟弟出生那天,我见了一眼就被赶出来了。你说天亮我们跟着含光君回去看看怎么样?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模样了。”

“景仪倒是有给我来讯,说小公子长开了,眼睛跟含光君一模一样。十分乖巧可爱。”

“你把灵蝶弄出来,景仪夜猫子肯定还没睡,找他聊聊天。”

这边思追取出蓝家的金蝶,带笑看着金凌说了半天。谁想放飞时,那灵蝶竟飞不出山中层层雾障。他们也没多想。

蓝湛蹙眉道:“若出不去,便也进不来。”

 

 

 

姑苏,云深不知处。

地动暂时止住了,魏婴被裹成了个球挟着走。他伤口痛,手里抱着孩子,也走不快。云深不知处的房屋都坐落在山林中,树木繁多不够安全,蓝景仪便带头往后山去。

天冷,山上尤甚。魏婴躺着不觉得,走了这一阵便头晕眼花。幸好寻到了一处山洞,众人画了个铺天盖地的法阵,便是天崩地裂也可以阻挡片刻。这山洞原本就是蓝家守山巡逻的人休息的地方,虽然无门无窗,却有个石塌。大家把斗篷取下来东铺西垫的,也凑出一块软和地儿,掺着魏婴躺了上去。

被这么众星拱月般的护着,魏婴脸皮再厚也觉得不好意思。蓝景仪急道:“你脸色就跟快死了似的,别吓人了快躺着吧。含光君回来不知道要怎么生气呢。”

魏婴搂着孩子不由得“唉哟”了一声,感觉伤口又裂开了,他又不敢说,只插科打诨道:“你们含光君是讲理的人。又不怪你们。”

蓝景仪心里骂他猪头,叫他躺好,便带着人出去了,只把他剩在山洞里。

 

魏婴倚在石壁上,睡也不敢睡。这石头凉,垫了袍子也有凉意,他把小糯米团子一般的蓝夙搂在怀里,藏在身上披着的火狐斗篷下,倒是暖和。小家伙还在睡,可约莫再过半柱香就要起来喝奶,方才江妈妈跑丢不见了人影,这可难办了。

他这边心里急,脑子转着想办法。这可真是飞来横祸,没头没尾的被人从地下端了房子,还找不见罪魁祸首,实在憋屈。

“还是得找个谁来问问。”魏婴想着,抱着孩子挪到法阵边缘。一摸,笛子没带。

“傻瓜景仪。这是让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。”

没办法,只能吹口哨。一边守着的景仪看过来,说:“你歇歇吧!云深不知处禁止杀生,哪儿有什么魂灵可供你驱使啊。”

“就算蓝家立家开始没有,可不代表立家之前没有啊。老人才知道得多呢!”

“那都是老骨头了,怎么可能动的了啊!”

 

魏婴心内翻了个白眼,继续吹口哨。半天魂没来一个,怀中的小儿却不依了,哭闹起来。蓝景仪冲进来道:“怎么了!”

“尿了而已!别一惊一乍的!”魏婴只好挪回石塌上,把孩子掏出来,解开襁褓——果然是便溺了。

蓝景仪皱着眉头将那包尿布拿出来扔掉,回来看见魏婴在撕自己的寝衣下摆。他出来的急,身上只有养病穿的寝衣和中衣,裹着那身狐狸袍子。小儿屁股柔软,找来找去,也只有里衣的料子适合一点。偏他手上没劲,蓝家的衣料都一等一的好,撕扯了半天还是纹风不动。景仪便转过去,拽了自己里衣的袖子出来,用剑划下,大小倒是合适。

“不错,有急智。”魏婴裹好儿子的屁股,又抱回怀里哄着。

蓝景仪端手道:“那是。今早刚换上的,干净着呢。”

 

这时洞口传来奇怪的碎石声响,他俩出去看,却什么也没有。魏婴心下一喜,道:“可有‘人’来了。”

法阵外在刮风,夹着碎石拍在脸上有些疼。他闭眼凝神听,不过一刻钟,来着便跟他说清了来龙去脉。

“我唤来的是个成了精的石头,跟你们家藏书阁背靠的那块黑金岗岩同宗,都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石头。时间一长,便有了神思,就是还混沌就是了,说不清楚话。

“本来你们家那块黑金石头藏书藏得好好的,坚硬无比水滴不尽,偏偏来了一只穿山甲,破了他法门,好好的整块石头,现在要崩了,人家心里苦,哭的满山的石头都知道了。”

景仪咧咧嘴:“那……我们家藏书阁还有救吗……”

魏婴拍着孩子,摇摇头:“估计是不成了。等安定下来,你们去扒拉扒拉,还是能把书都弄出来的,就是得费些时日。”

“那那只穿山甲?”

“穿山是人家保命的招数,也是毫无办法。他说穿山甲现在在跟那山石吵架,认定了是那石头藏了自己的孩子,非逼着石头把孩子吐出来,不然就把整个山头翻一遍。”

蓝景仪和众人都听呆了。虽说从小精怪异闻也不少见,但石头和穿山甲吵架这种事情,还是可遇不可求的。

那块黑金岩说话又不利落,心里也委屈,只得求同伴们赶紧告知蓝家人这个消息,好让自己身上少几个洞就是几个洞。蓝景仪听明白了,便让人去禀告蓝老先生,把小穿山甲带来还给那母兽。

 

他说完腿便一软,幸好蓝景仪接得及时。穿山兽一刻不走,外头便不算安全,只能继续呆在山洞里。

“……你流血了。魏前辈,能听见我说话吗?”

为魏婴点点头:“伤口裂开了而已。头晕。”

蓝景仪点了他几处大穴,又输了灵力给他。

 

恍惚间素白一人走近来,与门生说了一会话。魏婴正晕着,只当是蓝湛回来了,顺从地把孩子交出去,不知觉又睡了过去。

 

 

“泽芜君,魏前辈他没事吧?”

来人正是听闻异动而出关的蓝涣。他抱过嚎啕大哭的婴儿,轻柔的哄着。蓝小公子应该是感受到了与生父相近的乾元气息,逐渐平息下来,只是肚子饿了,止不住地小声哭泣,声音也比猫大不了多少。

蓝景仪心里着急。他早已命人去找可以喂孩子的东西,奈何现在还不见踪影。大人饿得,小孩却饿不得。何况除了魏婴不知道,其他人是都清楚的,蓝夙一出生便体弱,不像寻常修仙人的后嗣一般身体健壮,又惊吓了这半天,实在算不上好事。

蓝涣也无法,只得试着哺了点灵力给他。蓝夙还未满月,实在是小,在他怀里轻飘飘的像捧棉花。灵力充满丹府,像是跟饱腹感差不多,便也渐渐停了哭。蓝涣赶紧收手,又像小时候哄蓝湛一样,唱了首姑苏的调子。

小婴儿咿咿呀呀的,就睡熟了。

 

 

 

几乎是天光一亮,蓝湛便一马当先地御剑敢赶了回来。路上收到了景仪传来的几只灵蝶,知道云深不知处出了事,虽然已经摆平,但魏婴和孩子还在山洞里,等他们清扫完才好回去。

蓝启仁捆了那只穿山甲在议事厅,蓝湛便让思追去禀他们回来的事,自己仍旧御剑往后山去。进了山洞就看见魏婴坐在层层叠叠的褥子上,眼睛亮亮的:“蓝湛,你回来啦!”

他捏着避尘的手一松,如鼓般持续了一路的心跳才算渐渐平息下来。天色有些暗了,洞中生了火,照着魏婴乌黑的头发青白的脸,让他心疼不已。“你受苦了。”

魏婴笑道:“也算老来谈资。你儿子倒是好睡。”

他掀开身上披着的斗篷,蓝湛这才看到儿子小小一团,无知无觉地吧砸吧砸嘴。“……泽芜君喂了他些灵力。比热羊奶都好使,睡得可香了……”

魏婴脸上是困倦的模样,神情却还活泼得很。他一手圈着孩子,一手拉过蓝湛:“我们含光君这是害怕啦。手出这么多汗呢?”他笑着把自己塞进蓝湛胸前,孩子被挪得咿呀了几声,又被他哄好了。

“你无事便好。”

“蓝二哥哥今天嘴甜,看来是吓着你了。”他捏着蓝湛的大手。“不怕不怕啊。”

他们亲昵了一会。直到孩子又哭起来。外头来人说:“先生检查过了,说可以回静室安歇了。厨房也在准备餐食了。”

魏婴喊道:“牛乳羊乳有没有,你们蓝小公子饿了。”

“有有有,您不然还是先挪回静室吧?”那入门弟子觑着蓝湛的神色,有些害怕。

 

就后山到静室的距离,蓝湛也要御剑。“我便是御剑来的。”

言下之意,便是横竖要去领罚了,不在乎多这一次。

魏婴笑说他长进了。又问要如何处理那只穿山兽。

“虽有过,但也是被逼无奈,没有伤及人命。剥了五十年道行赶下山去便是。”

魏婴点头:“还算公允。”又道:“听着也挺可怜的,不过冬日出来找食吃,拖着三个孩子,又没了一个。”

蓝湛没说话。不过魏婴知道他这是认同的意思。“‘肃肃鸨羽,集于苞栩。王事靡盬,不能蓺稷黍。父母何怙。’当真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哪。”

“辛苦你了。”

魏婴抬头又亲了他一下:“你才是。”

 

 

END

求评论呀

这个系列可能会继续写吧,想写舅舅和蓝小公子面面相觑【】

面粉厂32557

功能说明

1. 独立查看“面粉厂32557”发布在LOFTER的所有文章
2. 文章更新通知提醒
3. 归档方式查看
4. 方便的分享文章到微信、微博

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APP

本应用由UAPP生成,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。UAPP支持LOFTER、网易博客、新浪博客、百度空间、QQ空间、blogbus、豆瓣日记、点点网、搜狐博客、网易摄影等生成个人应用。

了解更多

联系我们|招贤纳士|移动客户端|风格模板|官方博客|侵权投诉 Reporting Infringements|未成年人有害信息举报 0571-89852053|涉企举报专区
网易公司版权所有 ©1997-2024  浙公网安备 33010802010186号 浙ICP备16011220号-11 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:浙B2-20160599
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: 浙网文[2022]1208-054号 自营经营者信息 工业和信息化部备案管理系统网站 12318全国文化市场举报网站
网信算备330108093980202220015号 网信算备330108093980204230011号